穷乌赋

嗟穷乌⁽¹⁾之小鸟，意局促⁽²⁾而驯扰⁽³⁾；声遇物而知哀，翮⁽⁴⁾排虚而不矫⁽⁶⁾。

可叹这穷途末路的乌鸦，意气窘迫而驯顺。遇物受惊便发出哀鸣，展翅飞翔却不能高举。

望绝侣⁽¹⁾于夕霞，听翔群于月晓；既灭志⁽²⁾于云霄，遂甘心于园沼⁽³⁾。

黄昏时望着离己而去的伙伴，清晨里聆听群鸟掠过的鸣声。翱翔高空的志向已经丧失，甘心情愿在园林池沼低徊。

时复抢榆⁽¹⁾决至⁽²⁾，触案⁽³⁾穷归；若中气⁽⁴⁾而自堕，似惊弦⁽⁵⁾之不飞。

偶尔飞起穿过榆树，限于气力跌落在地。就像中风坠落，也如惊弓胆怯。

同鸡埘⁽¹⁾而共宿，啄雁稗⁽²⁾以争肥；异海鸥之去就⁽³⁾，无青鸟⁽⁴⁾之是非⁽⁵⁾。

和鸡共同栖息，与雁争夺食物。没有海鸥那样任性自适，不像青鸟那样明于是非。

岂能瑞周德⁽¹⁾而丹羽⁽²⁾，感燕悲⁽³⁾而素晖⁽⁴⁾；虽有知于理会⁽⁵⁾，终失悟于心机⁽⁶⁾。

既不能使羽毛变红作为国家祥瑞的征兆，又怎能着素衣为国家衰亡而悲悼。虽然对自己的处境有所认识，但终因困于心思不能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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