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鹤仙·秋感

泪荷抛碎璧。正漏云筛雨，斜捎⁽¹⁾窗隙。林声怨秋色。对小山⁽²⁾不迭⁽³⁾，寸眉愁碧。凉欺岸帻⁽⁴⁾。暮砧⁽⁵⁾催、银屏⁽⁶⁾剪尺⁽⁷⁾。最无聊、燕⁽⁸⁾去堂空，旧幕暗尘罗额⁽⁹⁾。

风紧雨密，池中荷叶上的水珠像击得粉碎的玉璧碎块似的向四周抛洒。密集的雨点，随着风势斜袭着紧闭的窗隙。风雨侵秋林，使林中发出似怨似泣的声音。我凝视着对面雨幕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山，山上的草木由碧转黄，不觉兴起人生苦短之感，于是紧锁眉头，愁上心头。凉风袭人，头上虽然裹着头巾，但仍旧感到阵阵寒意。由此想起添加衣衫。但衣衫虽在，那曾经为我漏夜赶制这衣衫的人儿如今却在哪儿呢？最没有意思的是人去楼空，只剩下我孤身一人，室中无人打扫，常会身沾灰尘，额触蛛网。

行客。西园有分⁽¹⁾，断柳凄花，似曾相识。西风破屐⁽²⁾。林下路，水边石。念寒蛩残梦？归鸿心事，那听⁽³⁾江村夜笛？看雪飞、蘋⁽⁴⁾底芦梢，未如鬓白。

我这位离井背乡，在外羁旅行役，以度生计的人，此刻即使去园中所见的也无非是残柳败花，而这凄凉的秋景，又与当日与苏姬分手时的西园景色极为相似，更加引起伤感情绪。西风渐起，穿着一双破屐，在旧地林下路、水边石重游。在蟋蟀的悲鸣声中，好梦难果。因思念故土，归心似箭，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暮寒中江村里发出的哀笛声。空中的飞雪，浮蘋背面的茸毛，芦的花絮都是纯白色的，但与我的双鬓相比，还是不如我的头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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