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头吟二首·其一

锦水⁽¹⁾东北流，波荡双鸳鸯。

锦水从东北流过，水波中有一对鸳鸯在相戏相随。

雄巢汉⁽¹⁾宫树，雌弄秦草芳。

它们在汉宫的树下筑巢，一起在秦地的芳草中戏弄。

宁同万死碎绮翼⁽¹⁾，不忍云间两分张⁽²⁾。

它们宁可粉身碎翼死在一起，也不愿在空中各自分飞。

此时阿娇⁽¹⁾正娇妒，独坐长门愁日暮。

此时阿娇因娇妒而被幽闭在长门宫，黄昏里，正坐在宫中发愁。

但愿君恩顾妾深，岂惜黄金买词赋。

只要君王能够对自己重新垂顾，岂可惜千金买人写词赋？

相如作赋得黄金，丈夫好新多异心。

司马相如因为阿娇写《长门赋》得了千两黄金，但男子喜新厌旧动辄变心，司马相如也不例外。

一朝将聘茂陵女，文君因赠白头吟。

他一度想娶茂陵之女为妾，文君听此消息之后便作了一首《白头吟》。

东流不作西归水⁽¹⁾，落花辞条归故林⁽²⁾。

但是，东流之水难再西归，落花从树枝上飘落，也羞于重返旧枝。

兔丝⁽¹⁾固无情，随风任倾倒。

兔丝本是无情之物，它随风而倒，柔若无骨。

谁使女萝⁽¹⁾枝，而来强萦抱。

可是，它却与女萝的枝条缠抱在一起难以分离。

两草犹一心，人心不如草。

这二种草木犹能一心相恋，与其相比，人心尚不如草木。

莫卷龙须席⁽¹⁾，从他生网丝⁽²⁾。

那床上的龙须席，不卷也罢，任它上面落满尘土，挂满蛛丝。

且留琥珀枕，或有梦来时。

那琥珀枕可暂且留下来，枕着它或许能旧梦重圆。

覆水再收岂满杯，弃妾已去难重回。

覆地之水，再收岂能满杯？弃妇已去，已难重回。

古来得意不相负，只今惟见青陵台。

古时得意不相忘的人，恐怕只有殉情于青陵台的韩凭夫妇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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